“95后”殡仪馆初体验:大方晒职业 阳光面对生命送行
来源:广州日报 2016-03-31 09:31:00
害怕时,没有人帮你,就只有自我暗示和打气。——丹丹
现在,整个社会对这个行业从业者的成见与偏见慢慢被稀释。
——南海殡仪馆副馆长张惠
化妆前要先向遗体鞠躬,化妆的动作也必须轻,化妆后效果要做到自然安详。——杨旸
“95后”前台咨询任佩秋
希望逝者有尊严地离开
任佩秋:1996年出生,顺德大良人。现为殡仪专业大二学生。
1996年出生的任佩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顺德人,讲一口流利的粤语,这让她在本地殡仪馆实习时如鱼得水。本月初,她与学校的四名同学开始了在南海殡仪馆为期5周的实习。就读于殡仪专业的她,被分到前台咨询岗,为逝者家属提供业务咨询、场地指引、葬礼司仪等服务。她是目前在南海殡仪馆实习的唯一的女生。
她说,当初选择这个工作是因为太婆离去的刺痛。太婆生前跟她感情很好,但走时遵循的是传统农村习俗,停灵了几天后就匆匆告别了。“连正式的告别仪式都没有,这让我内心很不舒服。” 佩秋说,这让她高考毕业之后选读了长沙民政学院殡仪专业。她的想法很快得到在殡葬系统工作父亲的支持。
佩秋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中医或者殡仪师,最终她选了后者。实习期间,她每天目睹着一场场不同的生死离别,穿梭在一个个伤感而遗憾的故事里。“十几天实习下来,我觉得通过我的服务,可以给逝者带去安息,让亲人能放心地看着离开。” 佩秋称,她对这份职业的理解就是:给家属安慰,送逝者离开。
“在外界看来,这只是一份普通职业。但事实上由于场合的特殊性,对专业化程度要求比较高。服务人员不仅要学礼仪,还要学心理学。”南海殡仪馆副馆长张惠如此评价这个工作。
佩秋说,第一次接触遗体的时候会害怕,但是投入工作状态就忘记了。她虽然不怕逝者,但生活中她跟普通女生一样,也怕天黑。
“95后”遗体美容师杨旸
给遗体化妆他先想到技术
遗体美容师:杨旸,1995年出生,云南昭通人。现为长沙民政学院防腐整容专业大二学生。
防腐整容专业的杨旸,因为专业的关系,实习时直接被分到了遗体化妆岗。
杨旸用“慌乱”一词来形容第一次“实战”的情形。“当时场面比较紧急,告别仪式的时间定在1点,留给自己化妆的时间只有十来分钟”。杨旸说,“第一次很紧张,没想到手一抖,妆便‘花’了。” 杨旸说,不过幸亏在一旁的师傅及时出手,让整体的妆容看起来,比较自然。
杨旸称,遗体化妆师也有行业“潜规则”。如化妆前要先向遗体鞠躬,化妆的动作也必须轻,化妆后效果要做到自然安详。非必要时身体要尽量减少与遗体的触碰,以示对逝者和家属的尊重。此外,对于本地一些“垫口银”的风俗也必须尊重。“一天最忙的时候是下午1~3点,忙的时候10多分钟一个,一两个小时没休息。”杨旸称。由于专业的特殊性,杨旸也必须面对一些比较极端的遗体。“每次见到这种场景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利用我所学的技术去修整它,而不是恐惧。”
杨旸说,他来自云南昭通的一个农村。最初考虑到就业前景好,现在家人对他也颇为支持。经过学习和实习,他看到了差距和提升的空间。“老家农村的葬礼爱折腾,也不文明卫生。” 杨旸回家把告别仪式的视频给爸妈看,他们说希望自己走的时候也能这样尊严、体面。
95后殡仪师徐启:要夹扑克牌练礼仪
殡仪师:徐启,1996年出生,内蒙古呼和浩特人。现为长沙民政学院殡仪专业大二学生。
要成为一名职业殡仪师,要接受哪些训练呢?眼前一身西装笔挺的徐启,看上去十分“绅士范儿”。徐启说,在殡仪行业,穿西装打领带是工作服的“标配”。
“上了大学才发现并不轻松。” 徐启说,除了白天上课,学习相关专业课程,晚上9点20分~10点30分还要练一个多小时的形体礼仪。“站军姿、踢正步、缓步,比军训累多了。” 徐启说,除此之外,还要训练转身、起步、90度鞠躬,蹲下、扎鲜花篮等工作,经常汗如雨下。“印象最深的就是练习站姿,要求十指并拢,膝盖绷紧,下颚抬起,老师会在十指缝、膝盖缝、下颚处放置10张扑克牌,掉一张就不合格。” 徐启说,这样的训练至少要半学期。
同样毕业于该院的张惠也表示,殡仪专业学生除了学习基本的礼仪,所有流程的业务也必须熟悉。
殡仪馆馆长的烦恼——
殡葬人才不好招 期待更多年轻人加入
记者了解到,本地高校并无相关专业培养殡葬行业人才。南海殡仪馆副馆长张惠称,由于学生意愿率和就业面等原因,全国仅长沙、武汉、北京三所民政院校设置有殡仪相关专业。
“目前殡仪馆有工作人员100多人,且平均年龄都在35岁以上。”张惠称,馆内每年的业务量达8000多件,要满足精细化服务的要求,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但是近年来,她们发出的招聘面临无人问津的局面。“前两天,我们在好几个招聘网站上发布招聘消息,要求学历本科以上,结果很多人不理解,直言‘就这个行业还要本科’。”张惠称,由于本地无专业院校,要招到懂得本地方言的人才就更加困难。
张惠称,与老一代的殡葬从业者被动或半将就适应殡葬行业不同,这些年轻的95后很多家境优越,都是出于自身对殡葬行业的理解而主动选择加入这一行业的,他们对自己今后所从事的行业和岗位所面临的问题和境遇也有深刻而专业的认知。另外,他们对待亲友也不遮遮掩掩,赢得了父母、亲戚等的理解与支持,有利于行业人员的稳定。
张惠认为,这不光是年轻一代自身态度的转变的结果。“现在,整个社会对这个行业从业者的成见与偏见慢慢被稀释”。张惠也希望,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能让殡葬行业更加活力、阳光、透明。
95后的新想法——
他们在朋友圈大方晒职业
由于特殊的职业属性,让不少70后甚至80后的殡仪行业的从业者向周边的亲友提及自身职业时总是讳莫如深。而在这群95后的同学身上,面对这份工作时却多了一份阳光、坦然。三人均向记者称,自己对身边的朋友坦承自己所学的专业及将来从事的岗位,也没有朋友因为自己选择了这个看似特殊的实习岗位或专业排斥自己。
“同学聚会时,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可避讳的。甚至有同学打趣,要是今后他“挂”了,就指定我做他的服务人。”杨旸说。“朋友圈有工作感慨照发,看到一些殡葬行业的文章也照转。” 任佩秋认为,这就是一份普通的职业,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面对记者采访照片能否见报的询问,三人也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三人目前均无男女朋友,杨旸称,这一行找对象都以内部消化为主,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从翻译到殡仪师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3个“95后”在南海殡仪馆还仅仅是实习,而1988年出生的丹丹则是直接从外企跳槽过来。她外表靓丽、气质出众。从一家外国语学院毕业后,她到佛山一家外企给董事长当翻译。然而骨子里爱冒险的她却在两年前主动放弃了这份外人看来十分风光的工作,将简历投给了南海殡仪馆,并成为一名殡仪师,入职后她剪去了自己的一头长发。
和翻译工作出入各种不同商务场合不同,殡仪馆的工作是面向逝者和家属。入职后,半路出家的丹丹首先要学会殡葬服务全套流程:从接待咨询、到给遗体整容化妆、到开告别会担任司仪,丹丹每一样都要学着干。面对遗体,丹丹说,从最初的害怕到适应,足足花了2个多月。“害怕时,没有人帮你,就只有自我暗示和打气。”丹丹说。殡仪馆一年的业务量超过8000具,给遗体整容时,丹丹开工前总习惯性地询问家属死者生前喜欢什么妆,甚至什么颜色的口红。“我想每一个人走前给家人留下的印象都是最好看的。”
丹丹说,她很幸运也不后悔转行,她的工作得到家人和丈夫的支持。但作为一名母亲,觉得亏欠最多的是孩子。
责任编辑:祝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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