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病魔，一家人选择坚强面对。

　　小程成总是用笑容安慰妈妈

　　14岁女孩儿姜程今年本该上初二了，可是每天早晨她只能坐在炕上隔着窗子看着小伙伴们上学去。身患“肝豆性核病变”后，她已休学一年。为了治病一家人已经在去往哈尔滨市区70公里的路上往返了几十次。

　　近日，她病情加重开始四肢抽搐，医生说她的肝脏已经不排铜了，如果不治，铜超标了会失明，还有可能瘫痪，要想治愈必须肝脏移植。经过配型全家人只有父亲姜宝军配型成功，明天他们一家将住进哈医大附属第一医院等待肝移植手术。

　　17日中午，姜宝军刚刚喂完家里的几只鸡，他从鸡棚出来，又回到屋子里浇花。“不知道这次走，啥时候能回来。所以先把家里收拾好了。”

　　哈尔滨市呼兰区翻台镇宋家村，距离哈尔滨约70多公里。初冬的阳光在红色的屋顶反射出刺眼的光，后窗外的小路上晒着今年丰收的苞米粒，窗旁挂着一家三口幸福的全家福。

　　整个村子静谧且祥和，唯独村西的姜宝军的家里颇不平静。不断有邻里走进他家，又抹着眼泪出来。

　　“他们家的天塌了，孩子得了肝病，需要换肝才能保住命……”

　　花季女儿突遭厄运

　　姜宝军有一个14岁的女儿姜程成。今年，本该上初二的她，却已经休学了近一年。姜宝军至今还记得，去年冬天，他在翻看女儿作业本时，看到上面的字写的歪歪扭扭，有的字只写了一半，就连女儿自己也不认识。为此，他还说了女儿一顿。程成很委屈，躲在屋里哭了好久。

　　“现在好后悔，后来才知道孩子生病了手发抖。”姜宝军低下了头。此后没多久，他又发现程成不仅手不停地哆嗦，而且身上也开始抽搐。他带着程成在附近的小医院治疗，医院初步认定程成的状况是因为缺钙所导致的，吃了半年的补钙药以后仍不见好，且病情愈发严重。他和妻子只好带着女儿四处求医。今年10月份，他们在哈医大附属第一医院得到了确诊：肝豆状核病变。

　　姜宝军懵了，这到底是个啥病？“大夫说，我闺女这个病，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肝。”听完医生的话，妻子哭了整整一天，姜宝军整天搓着干裂的手发愁，最终一家人商定谁能配型成功就用谁的。

　　结果出来了，父亲姜宝军配型成功。从这一天开始，夫妻二人开始为了医药费而奔波，住院处门外多了一个蹲着成宿抽烟的男人，和一个默默垂泪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一对夫妻，男的身高一米六，女的不足一米四，在病魔面前，他们正用肩膀扛着这个完整的家勇敢前行。

　　“我不怕生病，我怕爸妈伤心”

　　14岁的程成是个爱笑的女孩儿。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笑容所感染，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童真。见到陌生人，她显得有些害羞，坐在炕上捂着脸，不停地往舅妈的怀里躲。

　　配型成功后，一家人回到家里等手术通知。在医院等待手术的过程让这一家人都倍感煎熬。每天的住院费用是压在一家人心头的石头，在医院的一个月里，全家人吃饭只花了一千多块钱，为了保证程成能吃好，总是可着程成爱吃的买，而夫妻二人总是躲着程成，每天偷着吃馒头和咸菜。

　　最近几天，程成四肢的抽搐越来越严重，说话也变得模糊不清。慢慢地，她发现自己不能走路了，就连眼睛也开始模糊——她有些看不清东西了。每天，不到一米六的姜宝军抱着一米四的程成去上厕所。

　　一天晚上，程成拉着自己母亲程丽娟的手，声音艰难且模糊地说：“妈，不行我不治了，花太多钱了，咱家没有钱。”母亲程丽娟没搭茬，安慰了程成进入梦乡后，悄悄的走到院子外，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

　　回到家，程成依旧每天坐在炕上看着小伙伴们上学去。“你想去上学吗？”舅妈问她。程成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为啥不想上学？”程成低头想了想，“因为现在我自己不能走。”看见坐在炕边抹眼泪的母亲，程成挪过去，给母亲抹去眼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别哭，我不怕生病，我怕你伤心。”程丽娟攥着程成的手，这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她只是紧紧攥着这双小手。一旁的姜宝军，看着母女二人，蹲在地上，胳膊肘拄着膝盖，用十指不断摩挲着头发。

　　舅妈心疼地搂过程成，问：“你爸要给你换肝了，你想跟你爸说啥？”程成看着姜宝军，嘴角抽动着：“谢谢爸爸……”说完，她搂着舅妈的脖子，放声痛哭起来，肩膀不住的颤抖，舅妈的手拍着程成的后背，用脸颊与肩膀紧紧的贴在程成的头。

　　借钱卖房也给女儿治病

　　在姜宝军的家里，摆着一张全家福。拍摄于程成确诊以后。在全家福的旁边还有一张程成的单独照，上面还有“快乐天使”四个字。照片中的程成梳着马尾辫，笑靥如花。

　　听说过几日就可以手术了，怕到时没时间打理程成的头发，更怕……程丽娟不敢往下想，为了让女儿显得更像大姑娘，拍照前她忍痛剪去了程成的长发。

　　在女儿生病的一年里，36岁的程丽娟双鬓已经斑白。身高仅一米四的她，曾经照料着全家人的生活。由于身高太矮，手小胳膊也短，没有力气，家里的农活基本都是姜宝军一个人承担。程丽娟抹了一把眼泪，自责地说：“要是我能配型成功就好了。我没力气，也不能帮家里干农活儿。换完肝以后，要是她爹不能下地干活儿了，这家可咋整啊……”

　　而另一边，姜宝军也在责备着自己，“孩子有病以后，我总寻思是自己没能耐。我心里愧对她娘俩儿，我真是太没用了……”

　　如今，姜家唯一的财产就是这间砖瓦房。这是去年借钱盖起来的。为了给女儿看病，本就没有积蓄的家里又从亲戚那儿借了几万块钱。姜宝军说，这次回医院手术，如果实在没办法，就把房子卖了。

　　“砸锅卖铁也要救孩子，救活了她，就是救我自己，没有孩子，我们活不了。”姜宝军从柜子里拿出了家里仅剩的两千元钱，用布小心地包好，揣进贴身的衣兜里。

　　如今，姜家将再次踏上那条走了几十次去往市区的70多公里路——这是一家人唯一的希望之路。(记者 姜思任 李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