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拍脑袋想出纵贯线
来源: 广东出版集团 作者: 2009-07-24 09:33:00
费三元
四个流行音乐大佬组成的“纵贯线”全国巡演最终到了尾声,备受瞩目的专辑《北上列车》《南下专线》也即将问世,就像曝光的首支单曲《亡命之徒》热血沸腾的氛围一样,四个人轰轰烈烈地北上南下,蔚为壮观。巡演最末的时刻,罗大佑在我们面前,说起那些还只是罗大佑时候的事儿。
罗大佑到上海是为了“纵贯线”全国巡演的最后一站演唱会,四个老男人,年纪加起来逼近200岁,要不是张震岳稍微减了几岁,几位老先生真要突破200岁大关了。话说2008年刚过完年,滚石老板段钟潭和另外两个巨蟹座流行音乐大佬—罗大佑和李宗盛—一起喝酒侃大山,12瓶红酒下肚,三个喝高了的人拍脑袋想出一招绝的:组一乐队。
第二天,段钟潭用两瓶红酒搞定周华健(两瓶酒据说还是周华健自己带的),又一个电话摆平张震岳。华语乐坛超难搞、最牛的乐队于是横空出世,假想敌是五月天和苏打绿。
2009年1月,央视春晚的舞台上,“罗大佑们”抱着吉他,敲着鼓,首次以“纵贯线superband”乐团的形式,在长达7分钟的时间里为全国观众演绎了《真心英雄》《亲亲我的宝贝》《童年》《爱之初体验》4首经典老歌,以及新单曲《亡命之徒》。后者是罗大佑为乐队写的第一首歌,不知道是不是歌名和春晚的喜庆氛围不同,这首歌当时改名《出发》。
四人组合和原本孤军作战的状态完全不同。罗大佑觉得组团之后,原本熟悉的李宗盛和周华健忽然陌生起来,音乐理念的差异也曾经让他们拌嘴,但罗大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音乐最怕的是一成不变”。
3月开始,台北、香港、北京、杭州、西安、成都、哈尔滨……一直到7月11日的上海虹口体育场,“纵贯线”可谓“纵贯”全国。除了老歌新唱旧瓶装新酒之外,“罗大佑们”筹备许久的作为组合的专辑也即将推出:8月8日推出的《北上列车》和之后计划的《南下专线》。他们听各地的民歌,到云南高原训练,目的就是要保证新唱片的品质。罗大佑对他们的音乐能力深信不疑:“这张唱片不仅不同凡响,而且一定能赚钱。”
即将推出的专辑能不能改写大家心目中四巨头的固有形象?恐怕不可能。《出发》并没有如他们所有畅销金曲般流传一时,歌迷对“纵贯线”的狂热,最终的投向其实是自己。那些老歌曾经陪伴着“70后”的年轻人读书、高考、恋爱,当皱纹爬上他们偶像的脸时,歌迷自己也经历生老病死,白发,在黑发中间蔓延。以罗大佑为例,我们记忆中的黑衣、墨镜的罗大佑已永远被取代,那个愤怒的、忧郁的、批判的罗大佑,那个写出缠绵悱恻的《滚滚红尘》的罗大佑,已经和那个年代依依作别。如今再回说那些过去的闪亮的日子,以及那些日子里辗转反侧的不眠夜,才明白眼前的罗大佑早已不是那个罗大佑,这已是个告别罗大佑的年代。
“小妹”确实是对张艾嘉的昵称
时代周报:1974年,你怎么会为卫道中学学长林怀民的云门舞集作曲的?
罗大佑:其实不是作曲。那一年,林怀民正好到东海大学讲舞蹈艺术,然后他听说东海有个年轻人弹钢琴弹得很不错,于是通过我的同学来找我,当时他只是需要有人帮他弹一些节奏,他带了6个舞者来向东海大学的学生讲舞蹈是怎么训练的,需要一些伴奏。他找到我,我就弹给他听,我弹一小段然后就问他:“是不是要这样子?”他说不是不是,要那样子,我就按照他的意图弹一个节奏给他,当然那是完全即兴的东西。现在想来也是蛮有趣的。
时代周报:《歌》是你发表的第一首创作曲,用的是徐志摩的词。
罗大佑:也很奇怪,歌曲有时候要慢慢碰到正好合适的歌词。1974年我写《歌》的时候只写了旋律而已,歌词也写了,但我觉得很烂,那是硬填进去的一首歌词,但是我一直觉得旋律还是很不错。
一直到1977年我写电影《闪亮的日子》的主题曲,又重新把这首《歌》翻出来,它成了电影中的一首插曲,也就是张艾嘉演的角色在友人去世后,到他的墓前唱的一首歌。编剧在剧本里用了英国女诗人克里斯蒂娜写的诗,中文由徐志摩翻译,当我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我突然想起3年前写的一首歌,结果一拍即合,真是很巧。有时候一首歌要耐心等待,等到真的对的时候才出手。
时代周报:1977年,你投入商业音乐创作,为电影写歌。那是怎样的机缘?
罗大佑:朋友介绍,1972年的时候我组了一个学生乐队叫“Rocks”,乐队鼓手在《闪亮的日子》里担任副导演,电影需要有懂音乐的人来负责电影配乐这一部分,包括什么录音哪、乐团哪、处理乐器的事情哪等等。我的鼓手朋友知道我能作曲,于是将我推荐给导演,导演听了我的歌之后觉得正是他需要的,就这样子。
时代周报:1981年,你首度担任唱片制作人,制作张艾嘉的《童年》,收录单曲《小妹》,据说“小妹”这是你对张艾嘉的昵称,是这样的吗?
罗大佑:对,“小妹”确实是我对张艾嘉的昵称。
自己写歌和做制作人有很大的不同,而且给每一个不同的人做制作都会不同。张艾嘉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音乐人,虽然当时她还只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但是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可以唱歌,一个不会跳舞的人也可以去跳舞,当然如果是一个会表演的人更有优势,不管是她的身体表达还是声音的表达,这种表达的能力她已经具备了,所以我觉得她来唱歌根本不是问题。
我的强项是作曲,我给自己作曲和制作唱片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这里的重点是我给其他人制作唱片,我就要帮她找到她的喉咙和嗓子,而且要设计一些不一样的特色,使得这些歌曲变成适合她的年纪,适合她的形象,适合她自己的故事,所有这一切编成她的整体音乐专辑,有点类似于给她写个剧本,把她设定在这样一个场景里面,做成一部有声的电影。
时代周报:可是到上世纪80年代,《童年》时代的风格大变,你写了许多批判性的歌曲,一改邓丽君时代的小调曲风。
罗大佑:《之乎者也》这张唱片(以及随后的《未来的主人翁》)是很激进的状态。那时候受到一些西方音乐的影响,同时,国民党逐渐放松高压统治。音乐其实是那个时代精神的一种反射,我们意识到,不能做一个旁观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社会这样子下去,如果你袖手旁观,那么你就会成为压迫的一分子,你应该有这样的社会责任感勇敢地站出来。
还想到北京住段日子
时代周报:1985年,事业如日中天,你却因为政治原因去美国当医生?
罗大佑:那时候写了《明天会更好》,但是我没有想到国民党将其作为“台湾光复40周年”的宣传主题曲。可是,台湾民众以为我放弃了立场,投向政权,这是很大的误解。你们都听过这首歌,在这首歌,我没有任何歌功颂德的词句,也没有吹捧。国民党方面对我也不满意,结果就变成两边都不讨好。
有趣的是,这首歌在香港和大陆广受欢迎,我后来去香港,也是因为《明天会更好》在香港广为传唱,香港电台和电视台邀请,我才去的。
当时确实是心灰意冷,觉得做音乐怎么会搞出那么多“飞机”出来?我当时完全想放弃音乐了,我想逃离这个环境,音乐怎么会搞得那么辛苦?到了纽约,我才发现无事一身轻,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台湾是个海岛,太封锁,你去纽约的艺术家圈子里看一看,每个人都很穷,赚一点钱,也就是20元一天的样子,可是大家不会觉得那么辛苦。
我在纽约考医生执照。那时是想以后做医生,我想如果那时退出歌坛做了一名医生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很差劲才对。
时代周报:到香港后,“音乐工厂”的首张粤语专辑《皇后大道东》非常成功,后来为什么没再做粤语专辑?
罗大佑:唱粤语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难。歌词永远要请林夕来写,自己要写粤语歌词太难了。闽南话我还可以自己来写歌词,粤语歌词需要很深的造诣才行。粤语唱片我在香港也只出了一张而已,我还是觉得用国语写作会比较得心应手。
时代周报:1994年的《恋曲2000》,那些绵延的长句还是你一贯的风格。从《恋曲1980》《恋曲1990》一路走来,是否是有计划地写“恋曲系列”?
罗大佑:其实都是有感觉才写的,《恋曲1980》当然是自己感情经历的产物,《恋曲1990》则是《阿郎的故事》的主题曲。这部电影杜琪峰需要几首情歌,找我来写,那完全是命题作业,还有《你的样子》。
时代周报:我知道你正和你的好朋友徐冰一起筹划音乐剧的项目?
罗大佑:音乐剧的项目我们正在筹划,是一个庞大的计划。我去百老汇看过两次《猫》。《雪狼湖》没有看过,我觉得《雪狼湖》中的歌曲没几首是可以传唱的,《雪狼湖》好像卖的是张学友,而不是里面的歌。我觉得音乐剧能让大家传唱一时是很重要的,你看一提到《歌剧魅影》大家马上就会想到《Memory》。一个好的音乐剧一定会让人想到一首歌,《雪狼湖》就好像少了一点这样的东西。
时代周报:你在北京的工作室现在是怎么样的状态?
罗大佑:我现在常住在香港,北京的工作室处于停滞状态,我实在太忙了,一直飞来飞去,那么多的演唱会,今年的“纵贯线”已经开到第八场了,确实是分身乏术。我在北京和上海各住过一年。2000年以后,我对台湾的政治现状有很多不满,总觉得台湾有点怪。我一直反国民党,但是民进党上台后又认为我是蓝营的人,你说怪不怪?所以我就想去北京找个地方住一段时间,但现在我常住的还是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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