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副院长白重恩１６日发出警示说，一些低回报、低效率部门和企业占用大量社会资金和劳动力资源，对别的行业形成挤出效应，已导致经济中出现多重扭曲现象，相关问题已不能回避。

　　 白重恩在当日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建院３０周年系列学术论坛上发出上述警示。白重恩说，过去几年，中国经济中出现诸多非正常现象，比如资金成本比较高，当前名义加权平均银行贷款利率已达７％左右，实际资金成本更远高于此；另一方面投资平均回报率却下降到较低水平，据他测算，２０１２年平均税后投资回报率只有５％到６％，已低于资金成本。

　　 尽管如此，投资率却依然居高不下，据白重恩统计，２００４年以来，中国的投资率不断攀升，目前已达到４８％的水平，这比２０个发达经济体的平均投资率２０％的两倍还要高。

　　 此外，教育的回报正在下降，白重恩引述多组数据说，初级劳动力的工资增长速度高于大学毕业生；同时，外出务工农民工收入增速高于城镇居民；他并根据相关数据得出结论，从２００８年到２０１２年劳动者平均受教育年限和工资增长速度呈现反向变动关系：受教育程度越高，收入增速越慢，而受教育程度低，收入增幅反而更快。

　　 在白重恩看来，这些现象的出现与资本市场的扭曲有关，包括交通运输在内的基础设施行业在获得资金方面得到优惠，房地产行业也获得大量资金，增加了其他行业获得资金的难度和成本，同时，这些行业刺激了建筑业的发展，创造了很多初级劳动力就业，另一方面却是，这些行业的投资回报率远远低于其他行业。

　　 “如果这些行业的发展仅仅是产生帮助进城务工者提升工资的效果，我也赞成。”白重恩说，实际中，却是对其他在经济结构转型中应该得到发展的行业形成挤出效应。

　　 他分析说，一方面，低效率部门占用大量资金，造成可供其他行业企业使用的资金减少，资金成本攀升；另一方面，低效率部门获得资金方面优惠，大量使用初级劳动力，导致初级劳动力工资增长较快，不享受资金优惠的部门受初级劳动力成本增长较快影响，扩张速度较低，从而也导致对高级劳动力需求较弱，造成高级劳动力工资增长较慢。

　　 他引述一项有别于大众认识的数据说，２００７年中国建筑业占经济的比重是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占经济的比重的２．２８倍，而到２０１１年前者是后者的３．２７倍，建筑业增长比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增长快了很多；而美国情况恰好相反：２００７年信息业只是建筑业的８０％，而２０１１年，前者是后者的１２０％。

　　 白重恩提醒说，在过往需要向城市大量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时，对初级劳动密集型部门进行投资补助，有助于加速从农村到城镇的劳动力转移，提高劳动力使用的效率，促进经济发展，改善人民生活；但当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基本完成后，这样的投资补助就可能对居民福利和经济的长期可持续增长存在负面作用。

　　 事实上，这些负面效应已经显现。白重恩说，资本以及劳动力配置扭曲，影响了经济效率，全要素生产率在过去五年比较糟糕，２００８年前的增长，效率改善是很重要的，效率的改善拉动投资的增加；而２００８年之后，更多是投资增加拉动经济，全要素生产率改善起的作用降低了，这说明经济结构存在深层次问题。

　　 “我们分析了这么多问题，说明中国经济改善的空间特别大，经济结构不合理、资本配置不合理的改善空间巨大，尤其是在中国经济供给方面的管理和改善空间。”白重恩说。